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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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西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她當然可以去“借”，但不是現在。
“你沒有商城的功能嗎？新手禮包送過了，月卡和六塊錢的小禮包總該有吧？你們這個錢都不賺嗎？”她在腦子裏問系統。
【……】
那個聲音似乎有一瞬間的卡殼，隨後像是有些無語地說：
【檢測到情報完成度，為玩家解鎖新手商城】
西芙的面前展開一塊屏幕，就像所有RPG游戲的套路一樣，商城裏只有最基礎的物品，當然也是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。
一份魔法學院的手冊，一份王城的地圖，一本基礎魔法教程，除此之外，就是一塊精致的手表，但手表上卻有一個特殊的標記。
“為什麽任務道具會在商城裏？”她疑惑地問道，甚至有點懷疑系統的險惡用心。
要是她不問，這個任務道具是不是永遠拿不到了？
系統沒有回答她。
西芙看了一眼自己右上角的10點積分，想來那應該是剛才完成任務對話的獎勵，這個系統像個不聰明的殘次品，只有關鍵時候會才摳摳搜搜給點東西。
內心小人在翻白眼癟嘴，西芙幹脆花掉了所有的積分，將商城僅有的物品全都搬走。
王城地圖化為一道光融入了她的腦子裏，除了她已經去過的地方是點亮的，其他地方都還是一片空白，剛才的鐘表店在身後，成為地圖上一個黃色感嘆號的標記，這是意味著這裏還有觸發任務的意思嗎？
她想到被收進口袋裏的那塊手表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。
*
回到羅德尼宅邸時，女仆們已經都回來了，正在忙碌著，似乎是精靈交代過什麽，所以只是禮貌地對她打招呼後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。
之後接下來的幾天，西芙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。
上午女仆會給她送來簡單的早餐，她吃過以後就去王城各處閑逛點亮地圖，陸陸續續解鎖了一些武器店，藥品店還有餐飲店之類的小店鋪。
西芙發現地圖裏還有一塊迷霧環繞的地方，叫做黑市。
她明明在這附近，卻怎麽也找不到進去黑市的入口，而關於少女失蹤案的線索，她是一點都沒有找到，也沒有發現除了黑市之外的可疑地方。
西芙猜測，進入黑市可能需要特定的契機。
她會在午餐前回到羅德尼宅邸，吃過午飯後就在花園裏看那本魔法入門，並對照著練習，這畢竟是她以往從未接觸過的東西，系統除了金手指天賦以外什麽都沒有給她，這玩意只能她自己來。
就這樣過去了差不多一周，離魔法學院開學的日子——
還有一周。
這些天她仍舊沒有見過那個活在NPC臺詞裏的伯爵大人，只知道他出遠門還沒有回來，當精靈在花園找到她的時候，她手上練習的照明魔法還沒有解除。
精靈觀察她很多天了，所以已經見怪不怪。
“小姐，伯爵大人要見你。”管家打扮的精靈如是說道。
西芙“啪”地一聲合上書，然後理了理裙擺站起身：“我知道了，謝謝。”
她總是這麽客氣，對任何人都是如此，帶著一種不在意的疏離，恰到好處。
這在她的預料之中，看來她那個“叔叔”終於觀察夠了，打算找她說正事了。
精靈的腳步在某間房門外停下。
門內傳來一聲“進”後，精靈這才推開門示意西芙一起進去。
這裏像是伯爵處理公務使用的書房，不大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些文件和羊皮紙，墨水瓶已經幹涸了，裏面插著幾根金色的羽毛筆。
書櫃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書籍，但書籍的擺放順序有著很明顯的錯誤，不是同一套同一類型的擺在一起，看起來更像是擺設一般。
不學無術，卻想顯得自己有才華有文雅的暴發戶一般都會這麽做。
西芙眼神閃了閃，安靜地收回視線。
坐在書桌後的是一名中年男人，想來就是威廉·羅德尼伯爵了。
“我親愛的侄女，你終於來了！”他的聲音略顯浮誇，帶著貴族刻意拿捏的腔調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，心裏想的卻是其他。
確實像，真的太像了，連他都差點認錯。
不過這個土包子似乎比自己的女兒還要更光彩奪目些。
威廉感嘆著，腳下的步子忍不住有些激動。
“威廉叔叔。”西芙適時地伸出雙臂與他擁抱。
假裝親密的禮節過後，威廉道：“請原諒我最近事務繁忙，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，我安排了厄迦照顧你，這幾天過得怎麽樣？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嗎？”
“不，沒有，除了有點害怕迷路之外，”她吐了吐舌尖俏皮地笑了笑，“厄迦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。”威廉伯爵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西芙提著裙擺彎下腰：“謝謝您願意留我暫住，這份恩情我難以回報。”
威廉伯爵臉上虛浮的笑意深了些。
這個遠方侄女雖然來自鄉下，人倒是挺識時務，更重要的是……
他搖了搖頭並不在意西芙的這些恭維，脫口而出的是看似真誠地漂亮話：“過去瑞恩也照顧過我，你也是羅德尼家的，進了這個宅邸我們自然是一家人，你能在這裏住的開心就好，哪裏有什麽需要你回報的？”
“您真慷慨，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。”西芙的漂亮話也是不要錢。
“你做過魔法測試了嗎？”威廉突然問道。
西芙楞了楞，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地搖了搖頭，然後隨便扯了個理由道：“很遺憾，因為需要維持生計，我錯過了那次的檢測。”
伯爵不在意地擺了擺手：“都是小事，”他朝西芙身後喊了一聲，“厄迦。”
“是。”
身後的精靈應了一聲，打了一個響指。
他的指尖出現了一束光，朝著西芙身體周圍轉了轉，
窗簾“嘭”地發出悶響，遮住了書房的窗戶，隔絕了光線，點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內散落的灰塵，西芙看見有綠色的花紋出現在暗紅的窗簾上，它們微微發著光轉動著，那應該就是風屬性的魔法。
“那是隔絕聲音的魔法，請原諒我的謹慎，”威廉·羅德尼清了清嗓子，看著西芙道。
“沒關系，”努力扮演著這個被貴族收養的孤女，西芙誠懇道，“您請說，如果我能為您分憂的話。”
猶豫再三，威廉·羅德尼最終道：“並不是叔叔需要你的幫助，而是麗莎，你的表姐，這是件……比較覆雜的事情。”
教廷每年會象征性地派人去為平民覺醒魔法，有些貴族自然也有自己的方式，威廉·羅德尼能從一屆分家後不起眼的男爵一躍成為伯爵，也是因為他那個在魔法覺醒儀式上表現優秀，如今已經是教廷聖騎士團團長的大兒子。
但二女兒麗莎的情況卻比較特殊。
從威廉的講述中西芙得知，羅德尼家的二女兒，麗莎·羅德尼自幼身體虛弱，貴族圈子中只知道他家有這麽個女兒，但無人見過。
本以為覺醒魔法後的女兒身體能得到祝福稍微好點，因為貴族是一定會有魔法的，無論多少，強大與否。
貴族在接受爵位的同時，同樣也會獲得教廷的祝福，極大幅度提高覺醒魔法的可能性，只要信仰不滅，就會永遠得到光明的眷顧。
但光明似乎並未眷顧麗莎，她的體內檢測不到任何魔法。
甚至，這件事一旦被教廷知道，還會被“信仰動搖失去太陽神眷顧”的帽子遭受滅頂之災。
威廉·羅德尼拼勁全力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，背地裏焦頭爛額地尋遍所有親戚，終於在南部的偏遠鄉下找到父母雙亡、獨自生活到十八歲的孤女西芙，悄悄向她拋出橄欖枝。
身體虛弱的麗莎從小臥病在床，被安排在偏遠的鄉下療養，沒怎麽見過外人，這也意味著不會有人知道她的長相。
而他這次出門也是為了探望女兒，現在讓西芙去頂替她再合適不過，也不會漏出破綻。
這是雙贏的好事情，“西芙”沒有任何道理拒絕。
她想到系統那句“請務必好好扮演你的角色，不要被發現”的提醒，現在她似乎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。
不僅是不能被發現作為【玩家】的身份，對“西芙”這個身份盡力扮演，也要扮演“麗莎”嗎？
但如果一口答應的話就顯得很奇怪了。
“雖然我頂了個‘羅德尼’的姓氏，”西芙有些猶豫，帶著一絲惶恐道，“我不確認自己能否承擔這個責任。”
“你當然可以，我看見了你的光明魔法，噢，太陽神在上，我敢說那一定是——”威廉·羅德尼瞪著眼睛有些激動地向前走了兩步，他的嘴唇顫抖著，又發覺此舉不妥似的迅速端起了架子，剛準備再說些沒營養安慰的漂亮話，卻聽西芙道：
“原來您已經註意到了嗎？”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擰了擰裙擺，“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進入魔法學院嗎？我是說……即使我扮演麗莎表姐，家裏的女仆也都見過我……”
“原來你是擔心這個，”威廉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指了指精靈，笑道，“厄迦會讓她們知道你就是麗莎的，你在魔法學院的一切費用叔叔都會幫你解決，你只用帶著麗莎的名字好好學習就好了，怎麽樣？”
這話中帶著某種暗示，精靈會操控記憶，或者催眠之類的魔法？
所以也是警告嗎？
西芙眼神閃了閃，隨後像是下定決心般道：“我知道了叔叔，我會好好學習的。”
威廉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，卻又勢在必得的笑意。
“你真是個好姑娘。”他誇讚道。
*
第二天西芙的行頭就換了。
威廉說到做到，給了她最好的待遇，只是她平時對外必須得讓自己是“麗莎”，她不知道威廉是怎麽對外宣布的，在短短一周內她需要學習貴族交往，學習帝國政治結構，這些鄉下姑娘沒有辦法接觸到的東西。
系統的情報隨著詞條的解鎖快要把腦子塞爆了，她卻無暇分身。
在終於抽到空，讓被拆成零件的任務道具，那塊手表發揮作用時，入學的時間已經近在眼前。
她將那塊手表放在那家鐘表店的老板的面前，當著他的面將表組裝了回去，或許是羅德尼家的火鶴花家徽和體面的行頭比她的手藝更有說服力。
總之，盡管老板還在好奇，卻還是買下了那塊手表，並承諾不會透露那是出自西芙之手，以及之後與西芙的合作。
這次老板的頭上多了一個稱號——<帝國傳說中的鐘表大師>。
是的，西芙想到的賺錢方法，就是制作手表，而且是這個國家明明市場潛力巨大，卻沒有人制作而忽略掉的女性市場。
任務道具是男款，不代表西芙就要一直做男款。
魔法學院會是她的第一個市場。
你要問她要這麽多錢做什麽？
西芙表示錢這種不是萬能的，但沒有是一定不能的。
魔法學院開學當晚會有一場迎新舞會，西芙充分扮演著“大病初愈的貴族少女”這個角色，在晚會一半時就逃離會場。
記下了一大堆人名和情報，西芙感覺自己腦容量有點超標。
她離開會場往後花園走去，想要找個地方透口氣。
異世界不僅是魔法的神奇，還有奇特的植物和違背物理學常識的建築。
比如這個……空中花園？
她擡起頭，發現半空中開滿藍色發光玫瑰的花叢邊有一條白金色的長椅，而那上面有個眼熟的身影，正在低頭翻閱著一本厚厚的牛皮書。
是那天那個鐘表店遇到的年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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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她當然可以去“借”，但不是現在。
“你沒有商城的功能嗎？新手禮包送過了，月卡和六塊錢的小禮包總該有吧？你們這個錢都不賺嗎？”她在腦子裏問系統。
【……】
那個聲音似乎有一瞬間的卡殼，隨後像是有些無語地說：
【檢測到情報完成度，為玩家解鎖新手商城】
西芙的面前展開一塊屏幕，就像所有RPG游戲的套路一樣，商城裏只有最基礎的物品，當然也是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。
一份魔法學院的手冊，一份王城的地圖，一本基礎魔法教程，除此之外，就是一塊精致的手表，但手表上卻有一個特殊的標記。
“為什麽任務道具會在商城裏？”她疑惑地問道，甚至有點懷疑系統的險惡用心。
要是她不問，這個任務道具是不是永遠拿不到了？
系統沒有回答她。
西芙看了一眼自己右上角的10點積分，想來那應該是剛才完成任務對話的獎勵，這個系統像個不聰明的殘次品，只有關鍵時候會才摳摳搜搜給點東西。
內心小人在翻白眼癟嘴，西芙幹脆花掉了所有的積分，將商城僅有的物品全都搬走。
王城地圖化為一道光融入了她的腦子裏，除了她已經去過的地方是點亮的，其他地方都還是一片空白，剛才的鐘表店在身後，成為地圖上一個黃色感嘆號的標記，這是意味著這裏還有觸發任務的意思嗎？
她想到被收進口袋裏的那塊手表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。
*
回到羅德尼宅邸時，女仆們已經都回來了，正在忙碌著，似乎是精靈交代過什麽，所以只是禮貌地對她打招呼後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。
之後接下來的幾天，西芙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。
上午女仆會給她送來簡單的早餐，她吃過以後就去王城各處閑逛點亮地圖，陸陸續續解鎖了一些武器店，藥品店還有餐飲店之類的小店鋪。
西芙發現地圖裏還有一塊迷霧環繞的地方，叫做黑市。
她明明在這附近，卻怎麽也找不到進去黑市的入口，而關於少女失蹤案的線索，她是一點都沒有找到，也沒有發現除了黑市之外的可疑地方。
西芙猜測，進入黑市可能需要特定的契機。
她會在午餐前回到羅德尼宅邸，吃過午飯後就在花園裏看那本魔法入門，並對照著練習，這畢竟是她以往從未接觸過的東西，系統除了金手指天賦以外什麽都沒有給她，這玩意只能她自己來。
就這樣過去了差不多一周，離魔法學院開學的日子——
還有一周。
這些天她仍舊沒有見過那個活在NPC臺詞裏的伯爵大人，只知道他出遠門還沒有回來，當精靈在花園找到她的時候，她手上練習的照明魔法還沒有解除。
精靈觀察她很多天了，所以已經見怪不怪。
“小姐，伯爵大人要見你。”管家打扮的精靈如是說道。
西芙“啪”地一聲合上書，然後理了理裙擺站起身：“我知道了，謝謝。”
她總是這麽客氣，對任何人都是如此，帶著一種不在意的疏離，恰到好處。
這在她的預料之中，看來她那個“叔叔”終於觀察夠了，打算找她說正事了。
精靈的腳步在某間房門外停下。
門內傳來一聲“進”後，精靈這才推開門示意西芙一起進去。
這裏像是伯爵處理公務使用的書房，不大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些文件和羊皮紙，墨水瓶已經幹涸了，裏面插著幾根金色的羽毛筆。
書櫃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書籍，但書籍的擺放順序有著很明顯的錯誤，不是同一套同一類型的擺在一起，看起來更像是擺設一般。
不學無術，卻想顯得自己有才華有文雅的暴發戶一般都會這麽做。
西芙眼神閃了閃，安靜地收回視線。
坐在書桌後的是一名中年男人，想來就是威廉·羅德尼伯爵了。
“我親愛的侄女，你終於來了！”他的聲音略顯浮誇，帶著貴族刻意拿捏的腔調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，心裏想的卻是其他。
確實像，真的太像了，連他都差點認錯。
不過這個土包子似乎比自己的女兒還要更光彩奪目些。
威廉感嘆著，腳下的步子忍不住有些激動。
“威廉叔叔。”西芙適時地伸出雙臂與他擁抱。
假裝親密的禮節過後，威廉道：“請原諒我最近事務繁忙，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，我安排了厄迦照顧你，這幾天過得怎麽樣？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嗎？”
“不，沒有，除了有點害怕迷路之外，”她吐了吐舌尖俏皮地笑了笑，“厄迦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。”威廉伯爵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西芙提著裙擺彎下腰：“謝謝您願意留我暫住，這份恩情我難以回報。”
威廉伯爵臉上虛浮的笑意深了些。
這個遠方侄女雖然來自鄉下，人倒是挺識時務，更重要的是……
他搖了搖頭並不在意西芙的這些恭維，脫口而出的是看似真誠地漂亮話：“過去瑞恩也照顧過我，你也是羅德尼家的，進了這個宅邸我們自然是一家人，你能在這裏住的開心就好，哪裏有什麽需要你回報的？”
“您真慷慨，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。”西芙的漂亮話也是不要錢。
“你做過魔法測試了嗎？”威廉突然問道。
西芙楞了楞，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地搖了搖頭，然後隨便扯了個理由道：“很遺憾，因為需要維持生計，我錯過了那次的檢測。”
伯爵不在意地擺了擺手：“都是小事，”他朝西芙身後喊了一聲，“厄迦。”
“是。”
身後的精靈應了一聲，打了一個響指。
他的指尖出現了一束光，朝著西芙身體周圍轉了轉，
窗簾“嘭”地發出悶響，遮住了書房的窗戶，隔絕了光線，點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內散落的灰塵，西芙看見有綠色的花紋出現在暗紅的窗簾上，它們微微發著光轉動著，那應該就是風屬性的魔法。
“那是隔絕聲音的魔法，請原諒我的謹慎，”威廉·羅德尼清了清嗓子，看著西芙道。
“沒關系，”努力扮演著這個被貴族收養的孤女，西芙誠懇道，“您請說，如果我能為您分憂的話。”
猶豫再三，威廉·羅德尼最終道：“並不是叔叔需要你的幫助，而是麗莎，你的表姐，這是件……比較覆雜的事情。”
教廷每年會象征性地派人去為平民覺醒魔法，有些貴族自然也有自己的方式，威廉·羅德尼能從一屆分家後不起眼的男爵一躍成為伯爵，也是因為他那個在魔法覺醒儀式上表現優秀，如今已經是教廷聖騎士團團長的大兒子。
但二女兒麗莎的情況卻比較特殊。
從威廉的講述中西芙得知，羅德尼家的二女兒，麗莎·羅德尼自幼身體虛弱，貴族圈子中只知道他家有這麽個女兒，但無人見過。
本以為覺醒魔法後的女兒身體能得到祝福稍微好點，因為貴族是一定會有魔法的，無論多少，強大與否。
貴族在接受爵位的同時，同樣也會獲得教廷的祝福，極大幅度提高覺醒魔法的可能性，只要信仰不滅，就會永遠得到光明的眷顧。
但光明似乎並未眷顧麗莎，她的體內檢測不到任何魔法。
甚至，這件事一旦被教廷知道，還會被“信仰動搖失去太陽神眷顧”的帽子遭受滅頂之災。
威廉·羅德尼拼勁全力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，背地裏焦頭爛額地尋遍所有親戚，終於在南部的偏遠鄉下找到父母雙亡、獨自生活到十八歲的孤女西芙，悄悄向她拋出橄欖枝。
身體虛弱的麗莎從小臥病在床，被安排在偏遠的鄉下療養，沒怎麽見過外人，這也意味著不會有人知道她的長相。
而他這次出門也是為了探望女兒，現在讓西芙去頂替她再合適不過，也不會漏出破綻。
這是雙贏的好事情，“西芙”沒有任何道理拒絕。
她想到系統那句“請務必好好扮演你的角色，不要被發現”的提醒，現在她似乎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。
不僅是不能被發現作為【玩家】的身份，對“西芙”這個身份盡力扮演，也要扮演“麗莎”嗎？
但如果一口答應的話就顯得很奇怪了。
“雖然我頂了個‘羅德尼’的姓氏，”西芙有些猶豫，帶著一絲惶恐道，“我不確認自己能否承擔這個責任。”
“你當然可以，我看見了你的光明魔法，噢，太陽神在上，我敢說那一定是——”威廉·羅德尼瞪著眼睛有些激動地向前走了兩步，他的嘴唇顫抖著，又發覺此舉不妥似的迅速端起了架子，剛準備再說些沒營養安慰的漂亮話，卻聽西芙道：
“原來您已經註意到了嗎？”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擰了擰裙擺，“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進入魔法學院嗎？我是說……即使我扮演麗莎表姐，家裏的女仆也都見過我……”
“原來你是擔心這個，”威廉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指了指精靈，笑道，“厄迦會讓她們知道你就是麗莎的，你在魔法學院的一切費用叔叔都會幫你解決，你只用帶著麗莎的名字好好學習就好了，怎麽樣？”
這話中帶著某種暗示，精靈會操控記憶，或者催眠之類的魔法？
所以也是警告嗎？
西芙眼神閃了閃，隨後像是下定決心般道：“我知道了叔叔，我會好好學習的。”
威廉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，卻又勢在必得的笑意。
“你真是個好姑娘。”他誇讚道。
*
第二天西芙的行頭就換了。
威廉說到做到，給了她最好的待遇，只是她平時對外必須得讓自己是“麗莎”，她不知道威廉是怎麽對外宣布的，在短短一周內她需要學習貴族交往，學習帝國政治結構，這些鄉下姑娘沒有辦法接觸到的東西。
系統的情報隨著詞條的解鎖快要把腦子塞爆了，她卻無暇分身。
在終於抽到空，讓被拆成零件的任務道具，那塊手表發揮作用時，入學的時間已經近在眼前。
她將那塊手表放在那家鐘表店的老板的面前，當著他的面將表組裝了回去，或許是羅德尼家的火鶴花家徽和體面的行頭比她的手藝更有說服力。
總之，盡管老板還在好奇，卻還是買下了那塊手表，並承諾不會透露那是出自西芙之手，以及之後與西芙的合作。
這次老板的頭上多了一個稱號——<帝國傳說中的鐘表大師>。
是的，西芙想到的賺錢方法，就是制作手表，而且是這個國家明明市場潛力巨大，卻沒有人制作而忽略掉的女性市場。
任務道具是男款，不代表西芙就要一直做男款。
魔法學院會是她的第一個市場。
你要問她要這麽多錢做什麽？
西芙表示錢這種不是萬能的，但沒有是一定不能的。
魔法學院開學當晚會有一場迎新舞會，西芙充分扮演著“大病初愈的貴族少女”這個角色，在晚會一半時就逃離會場。
記下了一大堆人名和情報，西芙感覺自己腦容量有點超標。
她離開會場往後花園走去，想要找個地方透口氣。
異世界不僅是魔法的神奇，還有奇特的植物和違背物理學常識的建築。
比如這個……空中花園？
她擡起頭，發現半空中開滿藍色發光玫瑰的花叢邊有一條白金色的長椅，而那上面有個眼熟的身影，正在低頭翻閱著一本厚厚的牛皮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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